《红楼梦》中“以茶漱口”的习惯，到底好不好？

□ 童 云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写道，“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聪明的黛玉自然是“有样学样”地用这碗茶漱了口，并吐在丫鬟捧上来的漱盂里，又洗了手，然后才开始吃丫鬟再次捧上来的茶。从中，不难看出贾家的饭后饮茶流程，即以茶漱口、洗手、饮茶。

读过《红楼梦》的人，都会闻到曹翁妙笔下的满纸茶香。一碗日常的饭后漱口茶，也透出贾府以茶养生的深厚文化传承。

其实，以茶漱口这种良好的卫生习惯，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隋代就有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食毕常漱口数过，不尔，使人病龋齿”的记载。在牙刷被发明之前，古代人普遍采用的含漱法，就是以浓茶等为漱口水。饭后用浓茶水漱口，能够袪除口腔里的烦腻，脾胃自然和顺，消化自然良好，而且还可以清新口气。特别是吃过肉食，塞在牙缝中的肌肉纤维，只需多漱上几次，也会被漱出来，而无须用尖利的牙签挑剔。试想，在公共场合，如果你被塞了牙，只需优雅地请服务员泡上一杯浓茶，入口后，再“狠狠地”把它们吐在茶盂里，而不用众目睽睽之下，把牙签塞进嘴里，尴尬地掏那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你牙缝的“肉丝”了。

当人们谈到健康时，首先想到的是无重大疾病，精力充沛，而对口腔的状态不甚注意，不少人明明有严重的口臭等毛病，却不认为是病。人们不难发现，有些人给人的感觉是清新爽洁的，让人愿意与之进一步交流，而有的人却让人敬而远之。这其中，或许就与一个人的“口气”有关系。

据载，写出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渡汉江》）的唐代文人宋之问，虽然其诗才让武则天赞不绝口，“此人确是难遇之才”，但“只是口臭熏人，让朕无法忍受啊”，而失去了侍奉其左右的机会。所以说机会来临时，成功与失败就在你嘴巴的一张一合之际。试想，如果出身于百姓人家的宋之问人品能够好一点，那么必定会有挚友暗示他用漱口茶来祛除口臭的方法了。

成功与运气，经常青睐那些做好了准备的人。也许为了一次见面，你不惜花重金购得新衣，不惜花时间画得新妆容，只是当见面的时候，你的一口“气”让你败下阵来，而你或许还对自己失败的原因不得而知呢。
如果说，历史上如贾府一般的人家，饭后用漱口茶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养生方式，到了今天，人们已经通过科技手段，明确地分析出了口臭发生的原因之一是食物渣屑经过口水的分解发酵后，所产生的臭味，而茶叶中的叶绿素含有芳香成分，具有消除口臭的作用。更令人着迷的是，茶叶中的这种芳香成分，除了可以消除饭后食物渣屑所引起的口臭外，还能够去除因胃肠障碍所引起的口臭等。

近年来，嗜吃大蒜、韭菜等重味蔬菜的人越来越多，吃过这些食物之后，口中难免会留下难闻的味道。如此，就用一碗茶汤来保持口气的清新爽洁吧！当你再与人交谈时，不用顾虑张嘴的尴尬，而用手掩嘴了；当你再乘公交地铁时，也不用大嚼口香糖，如坐针毡了……

在今天饮茶已经很普及的情况下，一杯漱口茶随手可得。你不用拘泥于茶的品种，只需关注一个“浓”字即可。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体会到陆游的“细啜襟灵爽，微吟齿颊香”、袁枚的“嫩绿忍将茗碗试，清香先向齿牙生”的自信了。

（作者系中国农业大学出版社副编审、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农业科普创作专业委员会委员）